山庭魂

把我的头颅撬开内里会像红石榴籽那样吗?发育成熟后可以破开表皮变成一只只飞蛾吗? ​​​

【嘉金】如月駅

★是给@呵呵哒 蚊子的生贺。迟了一天抱歉。

★夏夜有点好玩的小怪谈

★日本都市传说如月车站paro

★应为きさらぎ駅,这里用度娘翻译的如月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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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小孩子、好可怜喔

一直被黄色的眼球注视着

困在夜里没有办法回家

待在时钟指针最大数字之间了

带他到那里的人叫做圆帽子

每晚都尽职尽责地工作

但是那个小孩子来敲门时

圆帽子没有讲话

我想他肯定知道在那里迷路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结果那个小孩子再也没办法回家了

姐姐也好可怜喔

拼命工作的她、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抽走了吗

这件事后的第三十个黄昏

姐姐倒在街头抱着照片以泪洗面

他们还能再见面吗

姐姐最后、也走向那列电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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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电子女声机械地报出下一站的名字时,金终于睁开了眼睛,从小憩中醒来。窗外的夜幕完全就像一块大黑塑料布,密不透风的将车窗包裹起来,唯一能看清的只有玻璃上自己显得面色苍白的倒影。

 

金揉了揉因歪着头睡觉而酸痛的脖子,从挎包里找到手机准备看时间。国中社团活动后,他跟朋友们去电玩店不小心玩了很久,十点多才匆匆与朋友告别坐上电车。上车后他还有闲心把扭蛋里拿到的两个宝可梦挂件挂到手机和包上,没想到之后居然睡着了。

 

还好今晚姐姐也要加班,不会发现他这么晚才回家。金自我安慰道,却在看时间时吓了一跳,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二十九分了。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十点半上的车啊?按理说电车每隔三五分钟就要停一次的,是自己一直没有被惊醒吗?

 

手机的GPS定位显示错误,金尝试了很多次也没有再刷新,于是也只好放弃,不安地继续等待下一站的到站提醒来判断自己的位置。他看了一眼身周,除自己以外的几位乘客也在睡觉,只有一位白头发的老人还在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窗外。

 

要不要去询问一下位置呢?金犹豫着,也终于等到提示音再度响起,可却是刺耳的沙沙声,电子女音怪异地吐字含糊扭曲成几个意味不明地片假名发音,在打着冷色白光的车厢回响着,令人极其不适。金终于有点受不了,站起身走到那位老人旁边去,开口要询问位置了。

 

“您好?”

 

少年的嗓音重复着这个问句,在电车行驶中这语句被一次又一次地撞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金看见玻璃上自己和老人的倒影,自己站立着,而老奶奶背对他,慢慢笑起来,面色在倒影中呈现出某种灰白色,皮肤上层层褶皱因拉起来的嘴角挤在一起,像一棵拧巴的老树。很整齐地一排牙齿就露出来了。

 

金渐渐觉得不对劲,咬着下唇也不顾礼节,快步便往车长室方向跑去,扭身时也许踩到了某个人的脚,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还是那么安静。

 

车长室的窗子在内部被旧报纸遮盖住了,发黄的纸张上有着“平成”两个很大的粗体字,这让金很不安,伸手去敲那个窗子,“笃笃”的敲击声回响得恐怕整辆电车的人都能听见,这算是极其不礼貌的做法了,金情愿现在立刻便有人跑过来指责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理他。

 

车长室外面挂着圆圆的车长帽,因为玻璃的颤动也动了起来。

 

金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坐好后他注意到那个奶奶终于把头扭回来了,还是维持着那个笑容,直直看向前方,视线不知落在哪里。金有些慌张,要拿手机给朋友打电话,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却弹出提示框说电池电量不足,立刻自动关机了。

 

冷汗几乎浸湿了制服,金内心安慰自己想太多,只好还是指尖冰凉地等待着列车停靠。

 

今夜第一盏路灯出现之时,他们进了隧道,可金清楚记得自己回家的路上不会经过任何隧道。这条隧道也许修得极长,金足足在心中数到三百下,车子才慢慢出了隧道停靠下来,几乎不经任何思考的,金立刻提着包下了车。

 

车门在他面前关闭开走之时,金看见那个老奶奶的头歪着朝向他,嘴角咧得更向上了,淡灰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

 

 

金下车的站台除了一个破旧的挡雨棚和木质长椅,什么都没有。昏黄的路灯照着铁轨旁锈迹斑斑的站牌,上边用漆笔简陋地涂写着“きさらぎ駅”。他坐在长椅上好长时间才平复心情,又头疼起来——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能打到计程车的样子。金对自己的路痴属性也很有自知之明,于是打算先在这里挨到天亮,再顺着铁路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村庄借电话。

 

希望姐姐不要太担心啊......金很焦虑地想着。可是秋找不到他肯定会急疯了吧?

 

飞蛾绕着那盏灯光微弱的路灯不断盘旋着,光只勉强笼过半个站台,使得蛾子的投射下的影子臃肿放大,歪歪扭扭不规则地滑动着。金缩在长椅的中间,在旷野中他仿佛是唯一有思想的活物,那么弱小的待在树木茂密的旷野里。放眼望去,一切离他那么遥远,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轮廓,模模糊糊的形状像是奇奇怪怪的影子。

 

太安静了,虫鸣都听不见,风声呼啸着,越听越像什么东西的嚎叫。

 

金的制服是半裤,小腿裸露着,黑袜根本不顶用,他渐渐冷起来,甚至饿了。好在包里还有他中午吃剩一半的便当,今中午他难得没有食欲,放在平时他都会好好吃完的。寿司和鳕鱼肉味道没怎么变,可是金吃过几口却没有觉得很舒服,胃袋填充过也没感觉带来什么能量,于是又把筷子和饭盒放到一边了。

 

他还是走下站台试着到铁轨上看一看,也不敢走太远,始终让站台的光线出现在自己视野中。他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也没看见有什么建筑的迹象,却觉得突然在铁轨那边看到一个人影。也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害怕了,金壮着胆子朝那边喊了一声:

 

“喂!”

 

人影动了动,看似要走过来:“大喊什么?声音吵死了。” 是略低沉的少年音。

 

这声音无疑给了金极大的安全感,他一下子就跌跌撞撞跑过铁轨去到那个少年身边,急切地要问清楚这里的位置。可是那个少年似乎抗拒与人皮肤接触,动作幅度极大的避让开。金的手与他堪堪擦过,直觉得相触的那一小部分像拂到到了块软冰 。

 

 

 

 



 

“……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 金又坐回了如月车站的长椅上,而那名自称叫做嘉德罗斯的少年抱着胳膊站在站台另一侧听他讲话。

 

嘉德罗斯年纪看着似乎比他还要小一些,昏暗灯光下望过去 ,好看的金色眸子宛若鎏金。他没有穿诘襟,但是松松套着一件短袖白衬衫 ,皮肤苍白,左手手腕缠着绷带,隐隐约约有血迹渗出来 。这让金有点在意。

 

“话说你左手的伤要不要紧啊 ?”金还是开口问了,嘉德罗斯却挑了挑眉没回答,只是说:“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吧。”

 

“嘉德罗斯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都说了,我是离家出走迷路到这里的。”

 

金闻言便礼貌地没有再多问细节, 而是稍微有些担心地又盯着那处绷带多看了几眼。空气重又恢复了寂静 ,但是多了一个人在 ,身周景物突然拥有了真实感,风也没有那么大了,温度好像回到了夏季该有的闷热 。

 

时间可能已经到了凌晨,也许是因为一抬头就能看见斜前方坐在站台上的嘉德罗斯的背影,金竟有些困意。这时没想到打破平静的是某人肚子咕咕叫起来的声音,立刻驱走了金的瞌睡虫。金茫然地睁开眼,几乎要以为刚刚的声音是自己做了梦 ,但是嘉德罗斯很警觉地立刻看向他,手放在肚子的位置,垮着脸样子有些凶:“干嘛!”

 

金没忍住轻轻笑起来,橘色的头发拢着层柔和的暖光,整个人好看得像山里的小狐仙。

 

他又去翻自己的饭盒,里面还有四个太卷寿司和当做饭后甜点的和果子。然后用纸巾擦过自己的筷子后递给嘉德罗斯,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吃这个吧,是我中午留下来的。 ”

 

嘉德罗斯犹豫了瞬但最终也没跟他客气,咬下半个太卷后眼睛便因着入口即化的肉松口感亮了亮。

 

也许是吃过东西后嘉德罗斯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居然主动和金搭起话来:“这是谁做的?”

 

“你说便当吗?”金有些惊讶,“是我自己做的 。怎么了,很难吃吗?”

 

“勉强可以吧。” 嘉德罗斯这么说,却已经把寿司吃完在夹和果子了。“你会做饭啊。”

 

“是啊,姐姐工作忙,我就学着做饭了,多少能帮一些忙。姐姐带到公司的便当也是我在做来着。”说到姐姐金的表情又担心起来,姐姐该焦急成什么样子啊。

 

“你有个姐姐?” 嘉德罗斯问。

 

“嗯,我家只有我和姐姐。”金神色晦暗,他便知失言,却又看着金垂下头时露出的小截白色后颈别别扭扭不想开口安慰。

 

还是金又主动说话:“你今年多大呀?我十五岁,在读国中三年级。”

 

“十……四岁。”

 

果然比自己小,金这么想着,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 ,自己算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嘉德罗斯才行。于是他就说自己打算先在这个站台过夜 ,明天一早再想办法找村子。嘉德罗斯却好像没有什么想法,看起来也不焦急。金只当他还在跟家人赌气 ,也没有多劝。

 

“现在凌晨一点十三了。” 嘉德罗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要不要先眯一会?”

 

“你睡吧,我在电车上已经睡了好久了,我帮你守夜。”金拍拍胸脯很有担当的样子,嘉德罗斯不置可否,便挨在金身侧闭上了眼睛。

 

肯定累坏了吧。金看着他心想,离家出走又受了伤,在这荒山野岭得多害怕呀。金伸手轻轻揽过对方,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同时却也感觉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不能睡…答应了要守夜的……

 

可是意识越来越模糊,变得无法思考,疲惫突然蜂拥而至,一下将他拉入睡梦深渊。

 

金沉沉睡了过去。身体也支撑不住倒进了嘉德罗斯怀里。

 

而已坐直了的嘉德罗斯抱着沉睡的金,睁开了眼,神色清明。相比他总是偏低的体温 ,怀中少年的躯体柔软温暖,腰肢纤细,最脆弱的脖颈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面前,隔着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能清楚看到青色的、灌满生命力的血管。

 

嘉德罗斯抬手摩挲着少年小巧的喉结,尚在睡梦中的人连本能的躲闪反应都没有,只是微微地从喉中发出声小兽似的轻哼。

 

真的一点戒心都没有。

 

金的发丝上有好闻的洗发水香气,嘉德罗斯有些坏心眼的去拽金的小撮头发,对方也没有醒过来。

 

 

 



 

 

“唔……”头好疼。

 

他再恢复意识后觉得头痛得要死,只好揉着额角想起身。

 

“醒了?还说要帮我守夜呢?”有些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金下意识想起来,却一下子与低头看他的嘉德罗斯几乎对撞,鼻尖相贴,几乎要吻在一起了。

 

回神过后金一下子红透了脸,连忙偏头坐到了长椅另一处——他刚刚竟是躺在嘉德罗斯腿上。

 

“抱歉,”金结结巴巴说着,然后问:“我睡了多久,怎么天还是黑的?”

 

“二十分钟。”嘉德罗斯甚至把手表递了过来。

 

“?!” 可是自己明明感觉足足睡过十几个小时了。

 

是睡太沉了所以没概念了吗?

 

“你睡过了吗?要不你再睡一会吧。” 金一脸歉意,要按着嘉德罗斯也躺到自己腿上。

 

“不了。反正时间还早,一直熬着也不是事,不如顺着铁轨走走看吧。”

 

“可是……”

 

嘉德罗斯回过头看他,等着金做决定。也许是确实也觉得时间流逝有问题,金还是快步走到嘉德罗斯身边,决定要去走走看了。

 

凌晨,两个少年走在连月光都没有的长长铁轨之上,起先还能凭身后如月车站的灯光照明,可随着越走越远,终于无论怎么回头看都看不到光亮了。

 

起先他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到后来渐渐二人都不在说话了,只有身侧的脚步声彰显着彼此的存在感。

 

也许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甚至更久。

 

突然前方幽幽地传来了太鼓和神乐铃的声音,断断续续,重复着有些森然的调子。可是荒郊野岭空无一人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弄太鼓?

 

金害怕极了,伸手就想拉嘉德罗斯往回跑,却摸了个空,他身侧什么都没有,嘉德罗斯居然不知何时便不见了,而他毫无察觉。

 

“呐,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尖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金惊得猛然一颤,却看见不远处一个矮小的、似乎只有一只脚的身影,察觉到他看过来,那东西一下子睁开眼,硕大的两只黄色眼睛像动物那样在黑夜里发光。

 

太鼓的声音此时就像催促一样变得急促,越来越响,金几乎腿软到站也站不住,几乎想立刻撒腿没了命的跑,但是好担心不见了的嘉德罗斯,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颤着声线问:

 

“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孩,能不能放过他……”

 

可是话音方出,那个身影便消失了。

 

金还是害怕,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呼喊嘉德罗斯的名字,他已经看到了来时的隧道入口,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隧道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嘉德罗斯。

 

于是金又惊又喜地跑向他,边跑着边几乎要哭出来:“你去哪里了?突然不见我担心死了。” 对方张开双臂稳稳拥抱住了扑过来的金。接收了男孩所有的情绪,就当金闭着眼睛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怀抱越收越紧,紧到他胳膊都被抱得有些发痛。金无措地想抗拒:“嘉德罗斯……?可以松开了吗?你勒得我好痛……”

 

嘉德罗斯没有松手。

 

拥抱着他的胳膊上的衬衫变作了和服,对方力气大得要命,金完全挣扎不了,他看到嘉德罗斯的眼睛也发出野兽一样的夜光,唇齿开合之间獠牙尖利,面容也比之前成熟许多。

 

“我很中意你,渣渣。” 他听到嘉德罗斯这么说,紧接着和扇的扇面便遮住了金看向对方的那充满不敢置信和惊恐的眼神,只能听到最后一句话:

 

“永永远远都留在我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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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和元年七月三日

 

静冈县的国中三年级生 十五岁少年 金 在半夜十点二十分与朋友分别后再无踪迹。

 

当地警方联合多县警力搜寻无果。

 

监控最后身影出现于静冈县某车站。

 

未发现可疑人员,最后接触者皆被排除嫌疑。

 

判定为 「神隐」

 

金唯一的家人,姐姐秋,曾目睹父母车祸身亡。如今失去弟弟后,日夜在街头张贴寻人启事,寻找金的踪迹。

 

于八月三日失踪。

 

最后出现地点同为静冈县某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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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车站算是人尽皆知的一个怪谈了吧。

想了解的话建议去百度贴吧都市传说吧看,那里的比较全,但是各搜索引擎都能找到。

视频解说可以看看爱比老师的,我觉得她港普讲怪谈太好听了。俺把bv号放在评论方便复制。

开头的小段子参考了下加茂前雪失踪案三年后寄来的不明信件。同样bv号放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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